见鬼④
·现代架空，牵涉鬼怪，私设如山。
·此章是推动剧情的，感情戏不多= =其实我打算多写点但麻麻催着我睡觉。
·前文见合集。此章涉及cp：德符，莲北，以及一点点藏在细节里的龙燕。
·ooc致歉。
季符离现在很想骂人。
不过他估摸着头脑混乱、心跳飙升的自己可能除了“卧槽”以外什么都骂不出来，反而会被德州拿捏着听他唠叨两个小时。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地捂住脸装聋作哑。
做梦梦见什么不好非得梦见德州，梦见德州就算了还吼着他名字醒过来，季符离觉得简直丢死人了。
“阿符，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符离连忙摆手，由衷地希望德州赶紧把这事翻篇。
好在德州没在意：“那到底是谁袭击了你？”
季符离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问东问西的啊？那人带个连衣帽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晕了，怎么知道他是谁？”
“唉，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明都不比别处定要四处留心，你说你要能听进去一点今天至于这么狼狈吗？以前那么多次失误你怎么就不长一点教训呢？”德州恨铁不成钢，季符离每每出事都要听他这么念叨一番，尤其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完没了。季符离又从来没什么耐性，烦得要死：“行了行了，我都多大了还用你啰嗦吗！”
他拿上警帽步枪下了床，才忽然觉出不对劲。
“诶我说德州，这里是哪儿啊？”
“阿符，你醒了？”
少年清晰明朗的声线打断了德州未出口的话，季符离看见北景时微微一怔，倒也不算惊讶。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北景也在的话，那就意味着那个鬼……
不巧的是季符离今天出门没带荷叶包，现在脊背止不住的发凉仿佛有人正对着他的脖子吹气，他脑子里开始无限循坏那些恶鬼被生生手撕的画面。
季符离一秒也不想多呆，草率回了声“嗯”便火急火燎地摔门而去。
“阿符！”德州没叫住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北景说：“阿符也太失礼了，回去以后我定好好教育他。”
“啊……没关系的。”
“这次真的多亏你们了，警署那边还等着我去安排，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德州眼见季符离越走越远背影都快不到了，怕他再遇到什么危险，只好找理由告辞。
“好，有空来玩啊。”北景冲他挥了挥手，心里感慨季符离真是德州他弟弟吗？
这差别有点大。
北景在厨房门口站住，转身对莲华说：“你别跟着我了。”
他装有心事，莲华看得出，但他不说，他也不问。
北景看着油火中翻炒的菜，视线偷偷瞄向门外，不受控制地想起他。
要是莲华还活着，该有多好。
之后东璧没有再联系他，北景也忙于天狗之事，除了每天睁眼时站在床边，北景一天里也很少能搭理他。
几天后，北景如往常一样起床拉开窗帘迎接早上七点的日光，意外发现外面的葱郁的树叶间半掩着一对玄色翅膀，翅尾一点罕见的蓝色，北景打开窗户：“燕子推，是你吗？”
那“翅膀”愣了愣，慢慢转过脸来，眉心缀着金色印记，北景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
“真的是你？”北景有点惊喜，“我记得你不是跟龙井在一起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燕子推迟疑地点了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忧郁冷淡：“我来祭奠他们。”
“谁？”
“我的同伴，每年我都来此看望他们。我想终有一日，我也会在这里寻来消亡。”
那龙井还不得把这里拆了！北景想起当年在玉茗山茶庄只是摸了下燕子推的翅膀，就被龙井死亡凝视了一天。龙井何其重视他，估计是个人都看得出。
不怪他当年好奇，燕子推是灵族，天生会飞长翅膀不奇怪——但灵族的羽翼一般人是看不见的，比如飞龙的翅膀，但偏偏燕子推很特殊。
北景细品他这句话，忽然发现一个重点：每年都来。
他指了指身后站着的莲华：“那你见过他吗？”
“早已亡故之人，因执念徘徊至久，自是见过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死因？”
燕子推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是也知道？”
这句话震惊了一人一鬼，北景与他面面相觑：“不可能！我都没见过他！”
“……也是，想来那时你还小，又受了惊吓，记不得也在情理之中。”燕子推扇动翅膀，“也无怪玉茗山一见，你会对我如此好奇。”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他也能像这记忆一般，不知不觉便被遗忘了，该有多好。
见他要走，好不容易寻来的真相怎能让他飞掉，更何况这真相还与北景自己有关。几天里如雾里看花的感觉实在不好，北景唤住燕子推，以求当年之事。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终是要消亡于时间，化作齑粉，何必煞费苦心追求不可重来之事？”
莲华二话不说，凭空化出一柄长枪，锋芒逆光而向，直逼燕子推。
“说！”
他如囚犯一般这困在这件华丽囹圄，“复仇”二字早已深入骨髓，可他却想不起过去分毫恩怨，不明不白地清醒着，还不如那些丧失神志的恶鬼！
燕子推分毫不避，眼见局势愈发紧张，北景立刻做出反应，他夹住一张神符，运转自身魂力以抵抗莲华的鬼力，试图将他安抚下来，一面抓着莲华的长枪道：“燕子推，每个人所求之物不同，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你走吧。莲华，你也冷静下来，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
大不了他去一趟玉茗山找龙井问清楚！
北景目光坚决不避让，莲华渐渐平静下来，慢慢放下了武器，北景暗自松了口气。
“罢了，”燕子推轻叹道，“说与你们也无妨。”
这件事还要从墨门争夺广寒宫之后说起。
当年墨门私自进行一项秘密改造实验，燕子推，便是试验品之一。
龙井大溃墨门后奉命搜查墨门据点，在地下九层，他见到了足以称作地狱之境的另一种生灵涂炭：这里整齐排列着数百个密封着液体的营养罐，罐中的灵族摆着各样的畸形姿态，翅膀残缺嫁接，剜去双目，将动物器官与他们互换，全身遍布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纵然如此，他们都活着。
他们都生不如死。
没有人知道龙井那时是怎么想的。骇人听闻的真相就摆在眼前，仅数量就足以毛骨悚然，还不算那些因极低的成功率而送葬了生命的残次品。
燕子推躺在实验台上，眼睛半闭不闭，任墨门学者对他指指点点。
随后，一场震天的爆炸席卷感知，墨门学者纷纷逃窜，虚弱至极的他被嘈杂声吵醒，借着头顶意外漏进的方寸天光看到清高如他的龙井居士在爆炸里临危不乱，挡在试验台前厉声道：“我看谁敢动他！”
醒来之时，燕子推已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墨门化作了一片废墟。
“我是在这片废墟上，第一见到你和他的。”
北景很惊讶：“我还去过墨门？”
“听龙井说，你那次偷偷跟着他进了万象阵，却在里面迷失方向，被宴仙坛抓住。”
“宴仙坛？”北景神奇的发现自己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以他的才智和能力怎么会被抓住！一定是龙井为了报复他摸燕子推那下而胡编乱造的！
“一个神秘组织，也颇有背景，其主管与墨门有过交易，所以力保墨门。他本想拿你做要挟——”
“但是我义兄救了你。”莲华突然说。
惊讶的表情已经摆累了，北景索性换了和莲华同款的淡然表情：“你都记起来了？”
莲华点点头。
“我义兄不满墨门已久，他虽效力于宴仙坛但与主管不合，后来他向龙井居士示好以求联手却遭到了拒绝。”
燕子推只道：“龙井以为是你们的阴谋，因为宴仙坛在九重天的名声并不好……唉，若是纷争名誉这些东西，早点消亡就好了。”
“义兄也料到此结果，着手准备了第二种方案——毁掉墨门，我本应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但他却执意要我护送你回九重天。”
北景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也算拼凑出了大概：“那我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墨门？”
莲华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捂住半张脸，表情狰狞：“因为义兄遭人杀害。他先前留了信，若是他出现任何意外，嘱咐我一定完成任务，所以我只好带你去了墨门。而我在现场，捡到了那把鱼骨刀。”
“可你又是怎么死的？”
“完成任务后，宴仙坛自然不肯放过我。他们假意帮我找杀害我义兄的凶手，实际……呵，在墨门据点，他们就动手了。罢了，皆是一群鼠辈！”
“你的意思是，你死在了墨门？”
“没错。”
“那这里岂不是……”
燕子推替他解释了这个问题：“明都实乃墨门据点，九重天有意抹杀掉墨门的存在，明都建成后，世上便再无墨门。”他眼神向下瞟，“这也是种幸运。”
只有你觉得幸运吧。北景腹诽道，他沉思了一会儿：那么，莲华要复仇的对象，是杀他义兄的凶手？还是……杀了他的宴仙坛主管？
其实他猜得到答案，不然莲华不会独独对那把鱼骨刀印象深刻。
“但是，千面之影不是个大盗吗？为什么会和墨门扯上关系？再说，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你义兄？”北景看着面前的茶杯，像在问莲华又像在自言自语，探案一事果然不简单，他有点抓狂，“算了，我回屋整理一下思路。莲华，你……”
他欲言又止：“你代我送送燕子推。”
眼见北景大踏步地上了楼梯，莲华遵从他的命令，对燕子推指了指大门。
燕子推倒也不急，他看向莲华：“你为何不告诉他？”
莲华一抬眼皮：“什么？”
“那主管的目标不是你，你是为了保护北景才会被那一箭……”
“不重要了，反正我早晚都要死。”
燕子推叹了口气，扇动翅膀飞了出去。
他该回玉茗山了。
当年那个面团一样的小孩子，白嫩嫩软绵绵，乌黑的眼睛里盛着阳光，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莲华没应付过小孩不住后退，但小小阳光孩童追着他满面笑容伸手要抱，这幅画面，是他浴血奋战多年里，可遇不可求的光景。
TBC
有任何不合适会改。
估计各cp（除俞飞外）以后可能就要发刀子了
